丽贝卡 · 哈根在大学一年级时发现自己怀了第二个孩子。在一个脆弱的时刻,在“堕胎行业”的压力下,她获得了一种药物流产——一种两片药的流程,可以成功地终止大多数10周以前的妊娠。她立刻后悔了。
对 Hagan 来说幸运的是,有一种革命性的新疗法可以阻止药物流产的影响,挽救一个正在成长的胎儿的生命。而且可以通过拨打一条热线获得。
至少,Facebook 上的许多广告希望你这么想。
反堕胎组织“活力行动”(Live Action)发起了一场耗资逾10万美元的广告宣传活动,哈根是其中之一。该活动宣称,所谓的“堕胎逆转”是逆转药物流产的有效手段。事实上,这种“方法”是一种未经证实、具有潜在危险的干预手段,从未得到 FDA 的批准。在四分之一的参与者住院治疗后,唯一的一项独立研究停止了。
但根据消除数字仇恨中心的一份新报告,在过去的一年半中,Facebook 上推广这一服务的广告被看到高达1840万次。超过四分之三的谷歌搜索与堕胎有关的词汇显示了类似的广告。
CCDH 是一家位于伦敦和华盛顿特区的非营利组织,专门研究医疗误导信息的传播。该组织分析了从2020年1月1日到2021年9月8日期间,脸谱网上92个促进堕胎药逆转的广告。他们发现,这些广告的浏览次数在1620万到1840万之间,其中13至17岁的儿童浏览次数超过70万次。根据 Facebook 自己的广告库,在这段时间内,Facebook 接受了115,400美元到140,667美元的广告费用。
该组织还在14个不同的城市用谷歌搜索了10个与堕胎有关的短语,发现其中83% 的人至少返回了一个促销的堕胎逆转广告。
NARAL Pro-Choice America 的研究主管迪娜 · 蒙特马拉诺(Dina Montemarano)称,这份报告“既令人震惊,又完全不令人惊讶”ーー这是这些公司“愿意将金钱和权力置于用户安全之上”的一个例子
她告诉《每日野兽》 : “他们宁愿让极右翼反堕胎团体宣传一种未经证实的、危险的做法,也不愿解决哪怕是最容易得到的医学虚假信息。”。
一位谷歌发言人表示,该公司不允许宣传有害健康的广告,包括反对堕胎药物的广告。在审阅了《每日野兽》提供的报告副本后,谷歌表示已经删除了所有提到的广告。
在这篇文章发表12小时后,Facebook 发表声明说,它也已经从其平台上删除了大部分广告。
一位发言人表示: “我们删除了报告中提到的许多广告,其中一些广告已经过时数月甚至数年,因为它们违反了我们提供成人产品和服务的政策。”。
多年来,右翼团体一直在推动人工流产药物逆转,以此作为药物流产日益流行的一种解毒剂。药物流产可以安全有效地终止妊娠10周以下的家庭妊娠。药物流产是一个两片药的过程; 那些寻求“流产逆转”的过程中止后第一片药和服用一剂黄体酮。
这种所谓的逆转手术的发明者乔治 · 德尔加多(George Delgado)医生在南加州一家提供“以基督为中心的医疗服务”的诊所工作,他说自己是“反堕胎”运动的一员。关于这种方法的研究只有 Delgado 自己完成,并且存在严重的方法论缺陷。2019年,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医生们尝试对这种方法进行一项独立研究,他们只招募了12名病人,其中3人因严重出血被送往医院。(其中两名妇女接受了黄体酮治疗,一名接受了安慰剂治疗。)美国妇产科医师学会认为这种手术“未经证实且不道德”
这并没有阻止反堕胎倡导者无情地推动堕胎。CCDH 调查的 Facebook 广告都链接到堕胎药拯救网络的网站,这是一个由400多名愿意实施试验性治疗的“医疗从业者”组成的网络。大多数广告都是由反堕胎组织“真人行动”(Live Action)购买的,该组织声称拥有“反堕胎运动中最大的在线存在”,但这些网站是由“危机怀孕中心”网络 Heartbeat International 运营的。几乎所有的谷歌广告都是由 Heartbeat International 购买的。
Facebook 上的一些广告特写了像 Hagan 这样的女性的故事,广告声称她们屈服于“堕胎行业的压力”,但在堕胎药逆转的帮助下,她们能够“拯救她的男婴”。还有一些则以胎儿在子宫里的视频为特色,并声称药物流产“将妇女和儿童的生命置于严重危险之中”(药物流产严重并发症发生率低于0.5% 。)谷歌的广告询问观众,他们是否后悔做出堕胎的决定,并承诺“堕胎药的真相”
最近的 Facebook 广告之一于9月1日开始播放,目标是德克萨斯州的女性。就在那一天,德克萨斯州的立法者颁布了一项法律,允许个人公民起诉任何帮助孕妇在六周后堕胎的人。这则广告吸引了多达70万人观看。它以胎儿在子宫内的超声波画面为特色,告诉服用过堕胎药的观众,“逆转影响、挽救你的宝宝可能还不算太晚。”
提供堕胎服务的尼莎 · 维尔马博士是 ACOG 的成员,她说这样的广告不仅伤害了寻求堕胎的人,而且加重了堕胎的耻辱感。
她说: “这种错误的说法表明,人们不确定,人们没有得到咨询,他们被欺骗做出这些决定,然后改变了他们的想法。”。“然后,这就促成了其他限制堕胎的企图。”
Facebook 的政策规定,针对未成年人的广告不得推销“不适当、非法或不安全的产品,或者剥削、误导或对目标年龄组施加不当压力的产品”谷歌的政策禁止为“非政府批准的产品投放广告,这些产品的营销方式暗示它们在预防、治疗或治疗某种疾病或疾病方面是安全或有效的。”
“真实行动”组织的主席莱拉 · 罗斯在一份声明中说,她的组织使用 Facebook“向世界各地的妇女和人们提供生活肯定信息。”她说,像 CCDH 这样的组织“为了保护堕胎行业,限制知情同意和审查挽救生命的选择”,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失望和反选择”
Heartbeat International 的一名发言人表示,该组织坚持谷歌的政策,并鼓励其附属公司也这样做,他补充说,这“有助于确保更好的结果,并忠实于我们的核心价值观,即为寻求怀孕帮助的妇女提供准确的信息。”
该发言人说: “我们宣传堕胎药物的逆转,以帮助那些服用第一次堕胎药后立即感到后悔的人。”。“这些妇女中的许多人在搜索引擎中搜索‘堕胎药逆转’,以找到我们的网络,因此我们将继续在她所在的地方与她会面,这样我们就能为她提供她所寻找的机会,尝试挽救她的怀孕。”
谷歌之前曾因允许危机怀孕中心的广告而受到指责,这些广告经常误导病人,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堕胎诊所,而实际上这些诊所是存在的,目的是劝阻人们不要去堕胎。(众所周知,Heartbeat International 经营的危机妊娠中心在堕胎诊所旁边设立了商店,并使用类似的标识,以诱捕寻求终止妊娠的病人; 它们还向病人提供可疑的信息,将堕胎与乳腺癌和不孕联系起来。)
2014年,NARAL 报告说,79% 的危机妊娠中心在谷歌上发布广告,错误地建议他们提供堕胎等医疗服务。谷歌当时承诺删除这些违规广告,但支持堕胎的新闻网站 Rewire 在2017年进行的一项后续调查发现,谷歌在美国主要城市搜索堕胎时,至少有40% 的时候会出现虚假的诊所广告。
CCDH 的报告发现,近四分之一的堕胎药逆转广告仍然包含“寻找我附近的堕胎诊所”这一短语,错误地暗示广告中的诊所提供堕胎服务。(心之艺国际发言人说,他们的广告中没有一个包含“在我附近找堕胎诊所”这样的字眼。)
虽然这些广告中的大多数都包含谷歌授权的免责声明,声明他们没有提供堕胎服务,但是搜索“国际计划生育联合会”的广告却没有。这直接违反了谷歌的政策,即所有在与堕胎有关的关键词下投放广告的广告商必须确认他们是否做过堕胎手术。
报告就科技公司如何解决这一问题提出了几点建议,包括撤下违规广告,并将收益捐给生育权利慈善机构。它还建议禁止重复违规者再次做广告,并向那些已经看过广告的人宣传准确的信息。
但 CCDH 的首席执行官伊姆兰 · 艾哈迈德说,他的首要任务是让谷歌和 Facebook 执行他们自己的现有规则。
“你不能说,‘我们有这些规则,看看我们,我们是一个平台,你想把你的孩子送到这里,’然后同时又不执行它们,”他告诉《每日野兽》(The Daily Beast)。
“他们既有蛋糕,又有蛋糕吃,这样做是以牺牲女性的生命为代价的。”